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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弃妇我靠养崽富可敌国第34章 最大的鱼

从破庙里刨出来的金银总算让这快断了气的慈幼局沾了点活人味儿。

饭堂里大锅炖肉的香气咕嘟咕嘟地滚着混上新出笼白面馒头的麦香野蛮地往人鼻子里钻馋得一帮小鬼头一个劲儿地吞口水。

孩子们都换上了新做的棉布衣裳料子是糙了点可干净。

一张张小脸也洗得清爽衬得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跟水洗过的黑石子儿似的亮得吓人。

“开饭咯——!” 一声吆喝。

孩子们野蜂出巢呼啦一下全冲了上去。

一人一个大白馒头蘸着油汪汪的肉汤烫得“嘶哈”抽气就没一个撒手的。

嗷呜一口啃得满嘴油光咧着嘴傻笑。

打记事起他们哪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云知夏站在廊下就这么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幕。

心口那块被“裴砚之”三个字冻出来的冰碴子也让这股子热乎气给烫软了一个角。

她要的就是这个。

可安宁这玩意儿到底是偷来的长不了。

第二天一早一辆不起眼的乌木马车悄没声儿地停在了慈幼局门口。

车上没挂任何家徽就车檐四角坠着的银铃在晨风里叮叮当当地响。

那声音脆生生的落进云知夏耳朵里却无端地发沉。

左相裴砚之。

他竟然就这么来了。

贺礼塞了满满一车米面粮油绫罗绸缎连给孩子开蒙的笔墨纸砚都备得齐全把本就不宽敞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男人一身月白长衫立在那儿眉眼温润脸上挂着一抹笑不多不少刚刚好。

随便谁来看都得夸一句“君子端方”。

可那笑是层油花光鲜地浮着就是不往底下的水里融。

他对着云知夏拱了拱手身段放得极低。

“云姑娘裴某冒昧了。

” “国舅之事姑娘为朝廷除了大害也为大乾百姓去了心头大患。

裴某此来是代天下百姓谢过姑娘。

” 声音醇厚每个字都熨帖得体挑不出半点错。

不知道的还真当国舅爷倒台他有多痛快呢。

云知夏慌忙屈膝还礼垂下眼帘正好把眸子里的冷光遮了个干净。

再抬眼时脸上已是一派受宠若惊的惶恐。

“相爷言重民女一介草民实在当不起。

” 两人在简陋的内堂分主宾坐下。

丫鬟奉上粗茶。

裴砚之端起来轻抿一口没露半点嫌弃那股子天生的贵气硬是把这满是茶梗子的水喝出了雨前龙井的派头。

他的视线落在云知夏身上没什么温度像个顶尖的玉匠在打量一块璞玉盘算着该从哪儿下刀。

“说起来令堂当年也是这般仁心仁术悬壶济世着实令人钦佩。

” 来了。

云知夏捧着茶碗的指节一顿骨节硌得发白。

碗口的热气熏得她眉眼模糊也把所有情绪都藏进了雾里。

“相爷……认得家母?” 裴砚之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上几分恰如其分的惋惜。

“何止认得。

当年我与令堂也曾一同探讨医术她那一手金针渡穴的绝技裴某至今想起仍是自愧弗如。

” 他句句不离她的母亲嘴上是追忆故人实则每个字都是钩子一下下往她心窝子里探。

门后两个小脑袋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

云小暖躲在门板后头小手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角嗓子压得跟蚊子哼似的。

“哥哥这个叔叔脸上在笑眼睛却不笑。

” 她顿了顿又悄声补了一句。

“他的面具下头藏着一条滑溜溜的毒蛇正吐着冰凉的信子!” 云小墨比她沉得住气一言不发。

他那双眼却死死锁着裴砚之。

听到“金针渡穴”四个字时他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端着茶杯的食指在温热的杯壁上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就在同时那人的视线极快地朝左下方溜了一眼。

云小墨立刻在随身的小石板上飞快地划拉下几个谁也看不懂的符号。

娘亲说过有的人撒谎会下意识做些小动作来遮掩。

内堂里云知夏对门后的小动作浑然不觉。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柔弱无害的样子任凭裴砚之怎么敲打她只管演好自己这个不谙世事、被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头的孤女。

直到送客。

这番谈话面上一派和风细雨。

云知夏起身恭恭敬敬地把裴砚之送到门口。

就在她侧身让路屈膝行礼的那一瞬袖口一扬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笺悄没声地飘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停在裴砚之的靴尖前。

裴砚之的视线往那纸上一扫。

就一眼他脸上那副温润的笑意出现了一道几乎抓不住的裂痕。

喉结都滑动了一下。

这变化快得吓人可云知夏看见了。

那张纸上写的正是“牵机引”的药方。

云知夏像是才发现短促地“呀”了一声慌里慌张地蹲下去捡指尖都哆嗦着一张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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