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宋铁血郎第4章 迟来的死讯
刺桐港的血腥记忆尚未在心头冷却北上的行程却已刻不容缓。
赵昺一行伪装成的色目商队舍弃了海船的便捷选择了更为隐秘却也更为缓慢的内河水道。
福船换作了吃水浅的漕船沿着闽江、钱塘江等内河支流一路辗转北上。
沿途虽有关卡盘查但在阿卜杜勒流利的波斯语、陈宜中老练的应对以及商队身份掩护下倒也一路有惊无险。
然而北地的气候远比南洋的暖流来得刺骨。
当船队终于在一个萧瑟的冬日抵达一处连接陆路的内河码头时赵昺便立刻命陈宜中亲自带人去驿站打探消息。
陈宜中裹紧了身上的厚棉袍顶着凛冽的寒风带着通译匆匆赶往码头附近的驿站。
他心中忐忑既期盼着张弘范的消息又深知深入敌后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驿站的驿丞是个老油子见是色目商队的顾问打探消息又得了些许碎银倒也知无不言。
“张元帅(张弘范)?”驿丞啜了一口劣质的土茶咂咂嘴脸上露出一种谈论陈年旧事的唏嘘“唉这位贵人呐…早就不在了!” 陈宜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强自镇定声音却有些发颤:“不…不在了?老哥此言何意?” 驿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客商远来竟不知晓?张元帅今岁正月里就在保定府的别院…薨逝了!算算日子都过了大半年了!朝廷还追封了王爵哀荣备至呢!听说啊是南征时落下的病根一直就没好利索…” 后面驿丞还絮叨了些什么陈宜中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正月里…薨逝…过了大半年…”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
他失魂落魄地付了茶钱甚至忘了应有的客套踉跄着走出了驿站。
刺骨的寒风灌进领口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弥漫开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他几乎是飘着回到了商队落脚的简陋客栈。
推开赵昺的房门陈宜中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连行礼都忘了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公…公子…驿站…驿站的消息…张弘范…他…他…” 赵昺正对着舆图沉思闻声抬头看到陈宜中这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他神色平静甚至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陈宜中把消息说出来。
“张弘范…今年正月初十…病逝于保定府别院…至今…已逾半年…” 陈宜中终于艰难地说完颓然靠在了门框上眼神涣散喃喃道:“迟了…我们…迟了整整半年!公子…我们的计划…全完了!” 巨大的挫败感和恐惧感瞬间淹没了陈宜中。
刺桐城蒲家是血仇绝路好不容易转向保定府张弘范这根看似唯一的杠杆却已经腐朽断裂! 接连的挫败让他这位自负谋略的前宰执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能和无助仿佛所有的谋划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整个人都佝偻了下去真真是如丧考妣。
然而出乎陈宜中意料的是预想中的震怒或是绝望叹息并未出现。
赵昺只是沉默了片刻手指在舆图上保定府的位置轻轻敲击着眼神深邃看不出丝毫波澜。
那平静甚至比愤怒更让陈宜中心惊。
“正月…初十…” 赵昺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原来如此。
难怪大都那边的耳朵许久没有关于他的新消息传来。
” “看来讯息从保定府传至我们出发的刺桐港再快也要三月有余。
我们终究…是慢了。
”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北方铅灰色的天空和码头上忙碌的苦力。
“计划破灭?” 赵昺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穿透力“陈先生我们的计划从来不是系于一人之身。
张弘范活着是杠杆他死了也未必全无价值。
” 陈宜中愕然抬头不解地看着赵昺那沉静的背影。
赵昺转过身目光落在陈宜中失魂落魄的脸上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初: “至少我们确认了两件事:其一张弘范确曾力保文山公此点已由他生前多次进言得到印证非虚;其二他确在保定府病逝而非大都。
这本身就是情报。
”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况且保定府我们还是要去的。
” “去…去保定府?” 陈宜中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弘范已死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死去的张弘范还能如何撬动文天祥的命运? 赵昺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冰冷而莫测的弧度目光再次投向遥远的北方: “张弘范死了他儿子张圭还在。
保定府还是张家的地盘。
有些价值未必只能从活人身上榨取。
” 他抓起桌案上那份浸透陈宜中冷汗的驿报指尖重重戳在保定府别院几字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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