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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留声时咖啡未温第409章 没人喊名字但都在听

暴雨过后的第七日回民街的青石板还泛着湿漉漉的光。

井口边缘凝着水珠一滴一滴落进深处声音空旷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小井蹲在老井边红雨靴踩在积水里裤脚卷到膝盖。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了这里——明明大人说这井早就封了不能再靠近。

可他就是睡不着梦里有人拉他的手带他穿过巷子一直走到这口井前。

“叔叔在唱歌!”他忽然大声喊。

巷口晾衣绳上的衣服被风掀起一角几个买早点的大人回头瞥了一眼笑着摇头:“小孩儿胡说八道井里能有歌?怕不是昨晚淋雨烧糊涂了。

” 可就在这时小井无意识地张嘴哼出了一个调子。

断续、跑音像谁在黑暗中摸索着记起一首遗忘多年的曲子。

那旋律并不完整甚至不成章法但当最后一个音落下时街角屋檐下垂落的一根锈线——那原本静静贴在墙皮上的金属细丝——竟轻轻颤了一下如同琴弦被人拨动。

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随节奏同步震颤。

与此同时大熄正骑车穿过东木头市街。

耳机里是城市应急广播的气象警报冷硬机械的声音反复播报:“……未来48小时仍有强对流风险请注意低洼地带排水情况。

” 突然信号中断。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声的震动从耳膜直传至颅骨仿佛某种频率穿透了现实屏障。

他猛地刹车抬头看向消防站外墙——那里缠绕着一段用于监测古建结构安全的锈线防护网。

风未起线却动了。

它摆动的频率和孩子刚刚哼出的旋律完全一致。

大熄沉默良久摘下头盔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颈。

他掏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声音低沉却清晰:“通知所有片区‘护声巡查’频率调整为每日两次。

不是查故障也不是看渗漏——是听有没有人在唱。

听到的记录下来上传到《守井公约》备份库。

” 命令下达后整座古城的守护节点悄然改变。

不再是被动修复而是主动倾听。

而在西槐巷尽头“无名座”上坐着老独。

他曾是孤座会的首领举火把夜巡城墙三十年只为点燃那些即将熄灭的名字。

如今火把早已熄灭他也不再说话。

只是每天清晨坐在井边掌心贴着冰冷石壁闭眼静坐。

今天井水忽然泛起一层青金色的微光。

倒影扭曲浮现出朱雀门社区值班室的画面:孟雁子蜷缩在角落身体近乎透明唯有手中的钢笔仍在自动书写。

她低头看着纸页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

老独盯着那虚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记了那么多人的事”他低声问“有没有人记得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井面涟漪轻荡倒影中的雁子缓缓抬头极轻地笑了。

那一笑没有声音却像一把钝刀割开了他多年筑起的沉默高墙。

他猛地睁眼颤抖着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本破旧不堪的账本——封面写着《童话集》字迹歪歪扭扭是他儿子六岁那年亲手写的。

孩子只活到九岁走的时候一句话没留下。

老独翻开第一页在空白处一笔一划写下: “今天井里的光说他听见了。

” 墨迹未干窗外蓝花轻轻摇曳花瓣脉络闪过一丝青金光泽。

同一时刻哑井旁。

孟雁子已无法触地。

她的双脚如雾气般消散在空气中整个人漂浮在离地半尺之处像一段即将被风吹散的记忆。

手中钢笔仍在写笔尖流淌出最后一行字: “我连的不是井是你们记得的每一个人。

” 最后一个“人”字刚落笔笔尖断裂墨汁溅开化作无数细小的锈屑纷纷扬扬如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彻底透明唯有纵横交错的锈线纹路仍在脉动像一座微型城墙在她血肉深处呼吸起伏。

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带着释然与疲惫。

“咖啡你还在听吗?”她仰头望天声音轻得几乎融进风里。

而就在地窖深处李咖啡的倒影缓缓抬头。

双眼紧闭七窍连接锈线身体早已不再属于血肉凡胎。

他在“听”——用整座城的地脉作耳膜以千万段被遗忘的情绪为声波。

此刻他感知到了什么。

唇形微动似在回应。

风起全城锈线同时震颤;蓝花在无风中同时绽放每一片花瓣脉络都泛起青金光芒。

一对路过的老夫妇不经意间触碰到井壁竟同时“看见”年轻时彼此初遇的画面——一个在织渔网一个提灯守夜月光洒在城墙根下两人相视一笑从未说过爱却记了一辈子。

记忆不再需要语言。

它开始流转反哺重生。

而在某条无人知晓的小巷尽头一名少年独自蹲在废弃井边手指抠着砖缝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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