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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留声时咖啡未温第59章 旧道无人走新雪自落白

小林的笔尖在纸上顿住。

她想起上周给雁子做心理评估时对方还在反复念叨过目不忘是诅咒现在这股拧巴劲却松了——像一根绷了二十年的琴弦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松紧度。

不怕漏记细节?她问出前情里自己常问的问题。

雁子的笑更深了些眼尾的细纹像片舒展的叶子:现在我只记他们说话时的表情。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张爷爷说文革时我偷藏了半本《唐诗三百首》他嘴角是往上翘的带着点得意;刘奶奶讲老头子走那天他攥着我的手说终于不用给你买降压药了她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可手一直拍着空椅子像在哄谁睡觉。

她低头看手机这些比具体哪年哪月哪日重要。

小林在负责人栏填上孟雁子退回桌面时玻璃镇纸下的排班表被带得滑出半寸。

雁子瞥见最下面一行:12月15日 终南山旧伐木道封闭仪式。

她的手指在表上轻轻划过像在抚摸一道旧伤。

那天雪夜的风声突然灌进耳朵——李咖啡的登山杖敲在冰壳上的脆响她因为记路太专注而踩空的闷哼他骂她孟雁子你能不能别把每块石头都当考试题时的气音。

后来护林站的老陈说那条道早该封了雪后冰面下全是暗沟去年就有驴友掉进去过。

要去吗?小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封闭仪式。

老陈说会立块碑刻雪夜行迹勿复重蹈 雁子摇头把报名表收进帆布包。

我该去城墙根了。

她指了指窗外张爷爷说要带我去看他藏诗的墙洞在文昌门第六块城砖下。

她推开门时风卷着银杏叶扑进来落在小林脚边。

叶子背面用铅笔写着L+C=0不知道哪个孩子的涂鸦——像极了终南山护林站值班室里老陈刚挖出的那块锈铁牌。

老陈蹲在旧伐木道的雪地里手套结着冰碴。

他用铁锨拍开最后一层冻硬的土金属刮擦声让他眯起眼——半块铁牌埋在树根下锈迹里勉强能认出L+C=0。

哪个小年轻刻的?他嘟囔着把铁牌往怀里揣。

护林站的小王在远处喊:陈叔! 该收工了!他应了声却没动。

风从山谷里灌进来带着点熟悉的冷——去年雪夜他就是在这条道上找到浑身湿透的孟雁子和李咖啡的。

当时李咖啡把雁子护在怀里自己后背全是冰碴嘴里还念叨撑住我记得护林站往左第三个弯道可雁子却在说右边第二个你上次说过。

老陈摸了摸铁牌上的刻痕。

L是李C是陈? 不对李咖啡的英文名是Caffee首字母是C。

那L...他突然想起雁子的工牌姓名拼音首字母是M.Y.Z但有时候年轻人喜欢用名字里的字——雁子李咖啡L和C? 他把铁牌塞进大衣内袋拍了拍。

收工路上经过值班室收音机正放着老广播剧背景音里的风声突然变大像有人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

他把铁牌摆在收音机旁玻璃罩里的雪花球被风掀得摇晃映出铁牌上的刻痕像句没说完的话。

巴黎的黄昏来得早。

李咖啡站在小酒馆的吧台后面前摆着一排清水杯。

客人陆陆续续进来有的加糖有的撒盐有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滴了两滴柠檬汁水在杯里漾开像朵小太阳。

他没动摇壶只是拿笔在本子上记:17:02红裙女柠檬笑时左边有酒窝。

苏老师推门进来时风掀起他的灰围巾。

听说你改卖清水了?老人在吧台前坐下指节敲了敲其中一杯——那杯里什么都没加清水安静得像面镜子。

李咖啡把本子推过去上面密密麻麻记着:11:15穿西装的先生加了三颗方糖说给加班的妻子;14:07戴贝雷帽的老太太撒了把盐说我丈夫总嫌我汤太淡他顿了顿今天这杯他指了指那杯清水18:00没人来。

苏老师端起那杯清水抿了一口。

水是温的带着点玻璃的凉意。

这是谁的味道?他问。

李咖啡望着窗外的梧桐叶影子在吧台上投出细碎的金斑。

是那天他说谁都没来。

老酒馆的门帘被风掀起时许婉如正站在第七张椅子前。

她的黑呢大衣沾着回民街的油香手里攥着团皱巴巴的纸巾——那是在公交站台看到李咖啡巴黎个展海报时她擦眼泪用的。

老赵从吧台后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早上炸的油糕渣。

许老师?他记得这是李咖啡的母亲三年前醉醺醺来砸过酒馆骂你奶奶教你调酒没教你认妈。

一杯温水。

许婉如坐下手指抚过椅背上的刻痕——那是李咖啡十六岁时用开瓶器划的L.C两个字母歪歪扭扭。

老赵没动。

他弯腰从吧台底下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瓶深褐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黑色绝望他走前说老赵倒出一滴温水立刻泛起浑浊有些苦您该尝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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