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寄第248章 黑水坞
寒风格外酷烈裹挟着黄河沿岸的冰屑抽打得人脸颊生疼。
林泽与吴秀英这次离开青溪村已有两年原本打算今年回村过年的但归途中他们循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水厄”讯息踏入了位于黄河南岸支流边的黑水坞。
时近岁末本该是忙着准备年货、清扫庭院的时节可这村子却死气沉沉。
河面覆着一层灰白的薄冰几艘破旧的木船被冻在岸边。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的残留却压不住那股子从河床深处渗出的、混合着水腥与腐朽的寒意。
他们刚踩着冻硬的土路进村就撞见了一支出殡的队伍。
没有唢呐开路没有孝子哭丧只有四个脸色青白的汉子抬着一具薄皮棺材沉默地行走在寒风里。
棺木似乎很沉压得杠子吱呀作响更诡异的是那棺材缝里正不断渗出浑浊的水珠滴落在冻土上瞬间凝成一颗颗冰疙瘩。
“第三个了……河姥发怒了……” 一个裹着破旧棉袄、蜷缩在墙角的老汉浑浊的眼睛望着送葬队伍梦呓般嘟囔着“手里……都抓着那把头发哩……” 林泽与吴秀英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他们假扮成投亲不遇、暂寻落脚处的百姓在村尾一处几乎被积雪埋了半截的废弃河棚住了下来。
入夜寒风从墙壁缝隙钻进刮得人骨头缝都发凉。
吴秀英取出随身携带的物件:一枚边缘已磨得光滑的黄铜法铃一叠用朱砂混合了雄鸡血绘就的符纸还有一小包取自闾山祖庭的“信香”。
她在屋内角落清理出一块地方点燃信香。
烟气笔直上升升至屋顶后却不散开反而像被什么东西攫住猛地一折直直指向窗外那条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死光的冰河。
林泽盘坐于地右手拇指飞速掐过指节施展探查地脉的法诀。
片刻他猛地睁眼低呼:“水脉被死气淤塞了!怨念深重纠缠如乱麻……其中一股带着刺骨的‘冰溺’之怨凶戾异常!”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从村民讳莫如深、零碎不堪的言语中拼凑出一个大概。
黑水河自古有河姥守护往年腊月祭拜奉上三牲能保一年平安。
直到今年入冬一个不信邪的木材商人为了冬季也能放排运木雇了大胆的村民用冰镐、铁耙强行破开河道深处据说捣毁了一处河底天然的石窟。
自那以后不幸便降临了。
第一个死的是那商队的一个账房。
被人发现时他仰面躺在一个冰窟窿旁浑身僵硬眼珠凸出冻僵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大把湿透、纠缠着暗绿色水草的女人长发。
接着是村里一个仗着水性好、不信邪去破冰下网的后生然后就是前几天那个…… 所有死者无一例外僵死的手中都紧握着那样一把仿佛刚从冰水下捞起的、诡异黑发。
“是河姥索命来了……腊月二十三祭灶谁还敢提……” 村民们面如土色眼神里是年关将近却大难临头的绝望。
林泽夫妇明白这已非寻常水魅而是地只因灵穴被毁灵核失落怨气在至阴的腊月彻底爆发化作了索命的厉灵。
“泽哥我们‘先礼后兵’若能化解其冤屈平复其怨念方是上策也能让这村子过个安稳年。
”吴秀英出声道。
“时间紧迫我们今夜开坛。
” 夜半子时残月被浓云遮蔽只有雪地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光。
他们选了离村最远的一处河湾在及膝的积雪中清出一块空地布下简单的法坛。
吴秀英取出七盏小油灯按北斗方位摆好费力地点燃。
豆大的火苗在凛冽的寒风中疯狂摇曳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映得两人脸色明暗不定。
林泽手持那柄刻满了密咒的 “师公杖” 脚踏罡步 步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他口中念诵着请神秘咒声音在风中断续传来不是为了请降神兵诛邪而是恭请本境土地、值冬水官以及冥冥中的闾山法主临坛见证这“和冤”之仪。
吴秀英则取出一个以彩纸和枯草扎成的 “替身偶” 上面粘附着几根仿制的黑发。
她将替身偶置于木盘辅以金银纸钱和米盐随着林泽的咒语开始念诵关于解冤释结之咒声音清越而坚定试图穿透寒风将忏悔与安抚之意送达冰封的河底。
仪式起初异常安静只有风雪的呜咽。
就在吴秀英准备将木盘推向冰河窟窿完成最后“送煞”步骤的刹那 轰!!! 一声闷响仿佛来自河底深处!他们面前那片看似厚实的冰面猛地炸裂!碎冰四溅中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冲天而起瞬间将方圆数丈笼罩!七盏油灯“噗噗噗”连灭五盏! 那黑气在空中疯狂扭动凝聚成一个披头散发、面目扭曲的老妪虚影周身缠绕着冰凌与几个痛苦挣扎、半透明的面孔。
她没有声音但一股混合着滔天怨恨、彻骨冰寒的意念如同冰锥般狠狠扎入林泽和吴秀英的识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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