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 首页 > 掀起网 > > 永不褪色的印记

永不褪色的印记七十七梦中片段

我是被胶片转动的声音吵醒的。

凌晨三点十七分窗帘没拉严月光斜斜切在地板上像一截被剪断的胶带。

我坐起身时后颈的汗黏住了衬衫领梦里的气味还没散尽——消毒水混着松节油还有某种灼烧物的焦糊味像老式电影院散场后座椅缝隙里藏着的陈年气息。

那个梦太清晰了。

我记得梦里自己坐在观众席眼前是块褪色的幕布正放映一部黑白电影。

片名是手写的墨水洇了边只能看清“第七”两个字。

画面里有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总在奔跑镜头追着他的背影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门都没上锁每扇门后都是不同的房间:有堆满钟表的阁楼齿轮卡在十二点零三分;有浸在水里的厨房碗碟在水面打着旋;最末一扇门后是片雪地男人跪下去时膝盖陷进积雪的声音我在梦里都能听见。

他好像在找什么。

镜头切到他的侧脸时我发现他没有眼睛眼眶里是两个黑洞却在流泪黑色的像融化的墨。

电影的结尾很突兀。

男人推开最后一扇门门外是片白光他走进去的瞬间幕布突然烧了起来。

火苗沿着边缘爬上黑边把“第七”两个字舔成灰烬我在梦里闻到的焦糊味就是从那时开始弥漫的。

我摸出手机想记点什么备忘录里敲下“灰西装、无眼人、会烧的幕布”指尖却顿住了。

这些意象太具体了像有人把胶片直接塞进了我的脑子里。

更奇怪的是我清楚记得电影的运镜——推轨镜头掠过走廊时的轻微颠簸特写男人手背青筋时的呼吸感甚至有个镜头从天花板垂下来像只窥视的眼睛这些都是电影学院教过的术语可梦里的我明明只是个观众。

那天之后这个梦像块没显影的胶片在我脑子里反复显影。

我翻遍了IMDb和豆瓣查遍了黑白默片目录甚至托人问了 Film Forum 的老放映员得到的答案都是“没听过”。

有个研究电影史的教授听完我的描述推了推眼镜说:“像茂瑙的风格但他没拍过这种超现实题材。

” “或许是我记错了?”我咬着咖啡杯沿问。

“也可能是你的潜意识在拍电影。

”教授笑了“创作者的梦有时候是自己的第一任观众。

” 那时我刚从电影学院毕业在剧组当副导演每天扛着监视器跑场地最大的梦想是拍一部自己的长片。

这个梦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我开始在笔记本上补全它:男人叫陈默是个钟表匠他的眼睛是被自己亲手挖掉的因为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时间;那些门后是不同的时空碎片他要找的是1943年的某个午后他女儿走失的那天;结尾的白光是时间的尽头他走进去不是消失是终于能在所有时空里同时存在。

剧本写了三年。

第三年冬天我拿着修改到第七稿的剧本在投资人的办公室里把梦里的场景讲了一遍。

窗外飘着雪投资人捏着剧本的手指关节泛白突然说:“走廊里的门要刷成不同的蓝色。

” “为什么?” “黑白片里蓝色是唯一能显影的彩色。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镜“我祖父是洗印厂的他说过有些老胶片里藏着肉眼看不见的蓝。

” 我愣住了。

这个细节我从没写进剧本里。

开机那天是春分剧组租了栋废弃的医院楼。

美工组把走廊刷成灰白色每扇门漆成深浅不一的蓝从普鲁士蓝到靛蓝像把彩虹拆成了单色光。

道具组找来三百多个旧钟表堆满阁楼场景指针全都停在十二点零三分。

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穿灰西装的演员走过突然想起梦里的镜头角度——原来不是推轨是演员走得太快镜头没跟上才晃出那种颠簸感。

拍摄到第三十七天出了点意外。

拍摄雪地场景时道具组用的人工雪是淀粉做的被暖气烤得化了水演员跪下去时裤子沾了一片湿痕。

我盯着监视器里那个画面突然闻到一股焦糊味和梦里幕布燃烧的气味一模一样。

“停!”我喊出声时声音在空旷的摄影棚里发颤。

场记跑过来问怎么了我指着监视器说:“把镜头抬高从天花板往下拍。

” 灯光组慌忙调整设备当镜头从高处垂下来演员跪在“雪地”里的身影缩成个小黑点时我后颈的汗又冒了出来——和梦里最后那个窥视镜头分毫不差。

杀青那天我在剪辑室待了整整一夜。

当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白光里我突然发现电影的时长刚好是七十四分钟而我做那个梦的日子是七月四日。

电影上映后有影评人写:“《第七扇门》最精妙的是镜头语言仿佛观众在梦里跟着主角奔跑所有的颠簸与晃动都带着潜意识的混沌感。

” 我把那篇影评剪下来贴在当年的笔记本里和“灰西装、无眼人”那几行字放在一起。

五年后的某个深夜我在电影节的庆功宴上喝多了。

年轻的记者围着我问起创作灵感我说了那个梦说自己至今不知道那部电影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永不褪色的印记七十七梦中片段来源 http://www.xqiwen.com